來源|國民經(jīng)略作者|凱風人口負增長，不再是傳說。2021年，全國人口凈增僅48萬，創(chuàng)下1978年以來的歷史新低。當全國人口總盤子趨于零增長，各省市人口格局必然迎來新一輪大洗牌。在內(nèi)地31個省市中，超過一半省份常住人口負增長，還有部分省份處于負增長邊緣。人口形勢逆轉(zhuǎn)，影響有多大？人口爭奪戰(zhàn)，誰是省域最大贏家？這是全國主要省份2021年人口增長情況：可以看出，過去1年，全國超過一半省份人口負增長，而年度人口增量超過50萬的省份僅剩3個。全國人口增長最多的5個省份，全部都在南方：浙江（71.7萬）、廣東（60.4萬）、湖北（53.7萬）、江蘇（28.1萬）、福建（25.6萬）。這其中，湖北作為黑馬，脫穎而出。這是后疫情時代人口回流所致。2020年疫情，讓湖北一度流失了150多萬人口，按照目前的回流速度，湖北人口規(guī)模，仍未回到疫情之前的水平。數(shù)據(jù)顯示，2021年湖北常住人口5830萬，相比疫情之前2019年的5927萬，少了近100萬。疫情影響有多大、有多深遠，由此可見一斑。同時，浙江取代廣東，成為人口增長第一大省。過去10年來，廣東人口形勢全面向好，自然增長人口井噴，疊加外來人口孔雀東南飛，帶動廣東人口年增超過200萬人。然而，2021年，廣東不僅新增人口大打折扣，而且去掉自然增長人口，外來人口凈流入僅剩下幾萬人，而浙江則超過60萬。為什么會出現(xiàn)這種變化？一個原因是，廣東常住人口規(guī)模過于龐大，接近增長極限。要知道，廣東總?cè)丝诮咏?.27億人，超過了日本全國的人口規(guī)模，放在世界各大經(jīng)濟體中，可以排進前十。同時，疫情頻發(fā)，讓許多外來務(wù)工人員選擇留在省內(nèi)就業(yè)，或推遲回到珠三角就業(yè)的時間，這也影響了廣東的人口增量。此外，過去幾年來，浙江出臺了一系列人才政策，通過降低落戶門檻吸引大量人口涌入，而廣東部分城市開始收緊門檻，深圳取消大專生直接落戶資格，就是典型。這并不意味著廣東失去了人口吸引力。一旦疫情消退，廣東的人口增長還會回到正常軌道。16省人口減少：中部、西南地區(qū)首現(xiàn)負增長常住人口負增長的省份，越來越多。與過去相比，這一輪人口負增長態(tài)勢，除了眾所周知的東北三省之外，連西北、西南甚至中部地區(qū)，都開始遭遇人口大盤萎縮的尷尬。這其中，河南、黑龍江、云南、湖南、河北、天津、遼寧、甘肅等省份，人口負增長數(shù)量超過10萬。在西北地區(qū)，陜西、新疆常住人口雙雙負增長。其中，陜西是40多年來首次出現(xiàn)人口負增長。在中部6省中，僅湖北、安徽常住人口正增長，河南、湖南、江西、山西全線負增長，河南常住人口甚至減少了近60萬，創(chuàng)下了新紀錄。在西南地區(qū)，云南、貴州常住人口首次負增長，而作為全國人口TOP5大省的四川僅新增1.3萬人，離負增長只有一步之遙。當然，人口形勢最嚴峻的仍舊是東北。黑龍江，在過去10年減少646萬的基礎(chǔ)上，2021年再次減少了46萬人。這意味著，過去11年，整個黑龍江省的人口規(guī)模萎縮了近1/5，包括哈爾濱在內(nèi)的所有地市，無一幸免。而這一切，還只是開始。人口負增長之省，為何越來越多了？出生率集體下滑，是省域人口形勢逆轉(zhuǎn)的核心因素。中西部省份，本身就面臨著勞動力人口外流的壓力，常住人口規(guī)模長期低于戶籍人口。過去這些省份之所以還能維持常住人口正增長，主要得益于自然增長人口的貢獻。如今，這一“貢獻”已經(jīng)不復存在了。2021年，全國出生人口1062萬人，出生率下降到7.52‰，人口自然增長率降到0.34‰，創(chuàng)下40多年來的新低。少子化+老齡化，多個省市開始直面人口自然負增長的重壓。在已公布相關(guān)生育數(shù)據(jù)的省市中，超過10個省份自然增長率轉(zhuǎn)負，江蘇、湖北、河北、山西更是首次遭遇這一情況。近日，江蘇省統(tǒng)計局發(fā)布數(shù)據(jù)，2021年江蘇常住人口出生率為5.65‰，死亡率為6.77‰，人口自然增長率為-1.12‰。這是新中國成立以來，江蘇年度人口自然增長率首次轉(zhuǎn)負。根據(jù)《長三角，也開始“東北化”了》一文分析，雖然靠著人口流入，江蘇常住人口勉強維持住正增長的局面，但出生率下滑態(tài)勢之猛、生育形勢之嚴峻，直追東北。湖南也是如此。2021年，湖南出生率7.13‰，死亡率8.28‰；人口自然增長率-1.15‰。這是近60年來，湖南自然增長率首次轉(zhuǎn)負。同時，湖南作為勞動力大省，地處中部腹地，但面臨著大灣區(qū)、長三角的雙重虹吸，人口外流之勢有增無減。過去1年，湖南常住人口整體減少23.3萬，其中7.5萬來自自然人口負增長的貢獻，15.7萬則來自于人口凈流出。事實上，不僅湖南，包括河南、四川、重慶、山西在內(nèi)的中西部省份，都面臨著生育率下滑+人口流失的雙重困境。失去了大規(guī)模出生人口的支撐，這些省份的人口負增長速度有可能會大幅加速。強省會的例外雖然一眾省份常住人口開始減少，但省會城市基本都維持了正增長。這正是強省會的虹吸效應所在。作為中國第三人口大省河南的省會，雖然河南全省人口面臨負增長，但鄭州常住人口一直呈現(xiàn)飆升之勢。2021年，鄭州常住人口達1274.2萬人，相比2020年新增12.52萬人，占全省比重提升到13%左右。這一數(shù)字，與2010年相比，更是大增408萬人，增幅高達48%，位居全國前列。與鄭州一樣，長沙也是省會人口虹吸的最大受益者之一。以七普人口數(shù)據(jù)為例，2010-2020年，長沙常住人口邁過千萬大關(guān)，10年凈增300萬人，位居全國第一梯隊。同期，湖南全省僅增加76萬人，這意味著除了省會之外，其他普通地級市人口幾乎都在流失。所以，不難理解，為何幾乎所有省會，都提出了“強省會”戰(zhàn)略。雖然官方層面明確提出“嚴控省會城市規(guī)模擴張”，但強省會不僅不會消失，反而還會加速。作為鞏固省會優(yōu)勢、打造省域最大增長點、打破“阿卡林循環(huán)”、競奪國家戰(zhàn)略的重要抓手，仍會為無數(shù)省市或公開或默許的推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