甚囂塵上

【原文】

楚子（1）登巢車（2）以望晉軍，子重（3）使大宰伯州犁（4）侍于王后。王曰：“騁（5）而左右何也？”曰：“召軍吏也。”“皆聚于中軍矣。”曰：“合謀也。”“張幕矣。”曰：“虔（6）卜（7）于先君也。”“徹幕矣。”曰：“將發命也。”“甚囂（8）且塵上矣。”曰：“將塞井夷灶（9）而為行也。”“皆乘矣，左右執兵而下矣。”曰：“聽誓也。”“戰乎？”曰：“未可知也。”“乘而左右皆下矣。”曰：“戰禱也。”伯州犁以公卒告王。

【注解】

（1）楚子：此指春秋時代楚國國君共王。

（2）巢車：古代一種設有了望臺的兵車，可用來了望敵軍。

（3）子重：春秋時代楚令尹。

（4）伯州犁：春秋時代晉國人，是晉國大夫伯宗的兒子，伯宗死后，他逃到楚國當了太宰。

（5）騁：音逞，奔跑。

（6）虔：音前，恭敬有誠意。

（7）卜：占卜。（8）囂：音消，喧嘩。

（9）塞井夷灶：指把井填滿，把灶弄平，有決一死戰的意思。塞，填滿。夷，弄平。

【故事闡述】

春秋時代，魯成公十六年，楚國派兵援救鄭國。同年六月，楚軍和晉軍在鄢陵相遇。六月二十九日，月末的最后一天，楚國軍隊清晨就逼近晉軍營前，并擺開陣勢。

楚共王登上巢車察看晉軍動靜，子重派太宰伯州犁陪在楚王后面。

楚王問道：“晉軍駕著車左右奔跑，這是為什么？”

伯州犁說：“這是召集軍官。”

楚王說：“他們都到中軍***了。”

伯州犁說：“這是在開會共同謀劃。”

楚王說：“搭起帳幕了。”

伯州犁說：“他們是虔誠的在向先王卜吉兇。”

楚王說：“撤除帳幕了。”

伯州犁說：“將要發布命令了。”

楚王說：“晉營中非常喧鬧，并且塵土飛揚。”

伯州犁說：“這是準備填井平灶，即將要行動了。”

楚王又說：“都登上戰車，左右兩邊的人又拿著兵器下車了。”

伯州犁說：“這是聽取主帥宣布誓師令。”

楚王問道：“準備開戰了嗎？”

伯州犁回答說：“還不知道。”

楚王說：“他們又上戰車，左右兩邊的人都下來了。”

伯州犁說：“這是開戰前向神祈禱。”

伯州犁把晉侯隨身保衛隊的位置告訴了楚共王。晉軍最終還是大敗楚軍，取得鄢陵之戰的勝利。

這個故事中的“甚囂塵上”原意是，指晉國軍隊作戰前的準備狀態。

后來，“甚囂塵上”被引用為成語，用來形容傳聞不斷，議論紛紛。

現在也用來指極囂張、狂妄的言論。

【討論】

（1）楚軍為什么要和晉軍作戰？兩軍在何地相遇開戰？最后誰獲勝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