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家過年的花餑餑
文/曹月芹
我老家是膠東的。過年的時候,按照習俗,媽媽一定要蒸一鍋具有膠東特色的花餑餑。她時常是一邊***一邊對圍著她轉的我說:“過年就要紅紅火火,發面餑餑寓意著發達興旺”。
現在,媽媽已經是七十多歲的人了,可是和面揉制都是她親自動手,三下五除二手光、面光、盆光,一個大小正好、軟硬適合的白面團就妥妥的呈現在面前。
等待面團醒發好,媽媽把面團放到案板上,這才有了我插手的份兒。如今的我,還是跟小時候一樣,早早就洗好手,把袖子挽得老高,興奮地等待著跟老媽一起做花餑餑。有時候,老媽也會安排我做一些準備工作。譬如把大紅棗洗干凈,放在碗里備用,有時還需要用剪刀把紅棗剪成條狀。還要找一些紅豆、黑豆,扁豆洗干凈放在小碗里備用。
等著媽媽把面團再次揉壓,然后根據媽媽要做的花餑餑的形狀分成大小不等的面劑子。春節做的花餑餑都是有美好寓意的。期盼著“年年有余”,媽媽定是要做一對面鯉魚的。而且,這一對魚的尾巴是相對的。媽媽把面團先搓著圓柱狀,然后慢慢修飾著魚的身形,捏出魚頭,魚身子,壓出扁扁的魚尾巴。然后,再用扁豆種子給魚當眼睛,用剪刀剪出魚嘴,在魚嘴里塞上一塊紅棗條兒。然后用一個小碗的碗沿在魚身上輕輕地壓上“魚鱗”。一條活靈活現的魚兒就做好了。看著媽媽做的也不難,可是自己試了幾次,做出來我女兒說像泥鰍。我怎么就沒有媽媽那雙巧手呢。
寓意著“紅紅火火”的棗餑餑也是過年的必備品。這個做起來比較簡單。就是把面團揉成圓圓的饅頭,然后在上面嵌上備好的紅棗就是。紅白相間的棗餑餑甚是喜慶。做棗餑餑,媽媽要求把面反復多揉幾遍,說是這樣蒸出來的餑餑格外香。每當我跟媽媽一人一個小面劑子,一邊揉一邊就又能聽她一遍一遍回憶她小時候的情形:“我們小時候啊,過年白面也不夠吃啊,那時候走親戚就是蒸幾個餑餑拿著。去了親戚家,人家也不舍得留下,就把自家蒸的餑餑換一下再回禮。日子都艱難,大家都互相體諒著,一籃子餑餑就這么在親戚家循環著。一正月下來,實在是不像樣了,一家人才舍得切開了,一人份一小塊。還要盡量留著給老人孩子吃。有一年家里實在困難,實在是沒有足夠的面粉蒸白面餑餑了,你姥姥就想出了用玉米面做成餑餑形狀,然后外面又給它做個白面皮充當白面餑餑…….”那段貧困的經歷讓媽媽用一生去回憶,同時也總是不忘了教育我們要感恩,要珍惜現在的好日子。
做花餑餑最開心的是,媽媽還會用面團給我和弟弟做成小雞、小老鼠、小刺猬的樣子。這時候,那些紅豆、黑豆就成了這些小動物的眼睛。偶爾也會用花椒粒當眼睛。總之,老媽的巧手總是能給一家人帶來滿滿的歡喜。
媽媽做花餑餑唯一的遺憾就是,家里沒有膠東的那種大灶臺,沒有那種大大的鐵鍋。所以,媽媽做的花餑餑都是縮減版。老家的大餑餑有的跟西瓜一樣大,而且花色更多一些。那天小姨家的表妹給媽媽發微信視頻,特意囑咐說:“大姨,你年紀大了,別再自己蒸花餑餑了,等我們蒸好了給你快遞過去。一天就能到!我小時候你總是給我買好吃的,這回該我孝敬您了。你什么時候想吃我都能給你做!”
媽媽聽了外甥女的話別提多開心了。感慨到:“孩子們都長大了,我也老了。如今的好日子,早年間是做夢也沒想到啊。但是,過年的花餑餑我還是要自己蒸的,時髦的說法叫要有過年的儀式感。”
我家過年的花餑餑會這么一直蒸下去。慶幸我們趕上國富民強的好時代,我們的好日子定會蒸蒸日上,幸福綿長。
作者簡介:曹月芹,博山區作協第三屆副主席兼秘書長,淄博市作協會員。文章曾發表在《詩影響》《齊風》《淄博晚報》等各級報刊和學習強國、齊魯壹點等網絡平臺。抗疫詩歌《可愛的女孩》由淄博市圖書館收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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